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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范在儒家经学上所受的教育是这个时代最经典的教育,父亲也就对其中两三部经典精研甚深,更多的是教会一些思考的方式为王景范提供借鉴。胡瑷虽然在此之前便对王景范所著的《大学》、《中庸》新解仔细研读过,只是先前从来没有学者将这两篇原本出自《礼记》的文章独立出来,更不会像王景范那样进行连贯性研究,是以胡瑷从最开始的两书作者辩论中就落了下风,直到对经义的辩论还没有将两部经典统和的概念。
胡瑷可没有想到后世《大学》、《中庸》在儒家典籍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更没有想到王景范的父亲在这上面下的功夫——王景范的父亲对这两部经典的理解与朱熹还有所不同,他更偏向于后世阳明后学的泰州学派对两部经典的理解。是以王景范在著书的时候就将《中庸》列到《大学》之前,更以《孟子》引援以解两书,这在两书刊印发行的时候他只是略微一提而已,而在与胡瑷辩论之时则将自己的想法更加具体。
暂且不论这长达两个时辰的辨义极为精彩,就是鹤发童颜的胡瑷与挥洒自如的王景范两人一老一少两代学者相对成趣也足以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异样,更不要说前来观战的学子们对王景范能够一对一的不落下风甚至大有盖过胡瑷一筹的表现而感到惊叹。
这场辩经聚会一共有十六个学子担任记录员轮番上阵,将胡瑷和王景范的辩论词全部誊抄到纸上,作为《白沙书院学刊》的特刊编印发行。也许是前一段时间《大学章句新解》和《中庸章句新解》两书在京师开封引起了一阵轰动,而随着这一期胡瑷与王景范的公开辩经,使得这一期的《白沙书院学刊》刚一上市便被所有人给抢购一空,连续发行高达一万三千余册,而《中庸章句新解》和《大学章句新解》更是成为赴考学子的必读之书。
欧阳修与胡瑷的推崇为王景范赢得了空前的声望,虽然这个年仅十八的年轻人并没有一首词流传于京师开封,也没有向任何一个著名学者或是朝廷权贵投书一篇文章,但是仅凭着《大学章句新解》和《中庸章句新解》就赢得了一个“经学大家”的美称。
先前也有人称呼王景范“经学大家”,不过那只是白沙书院内年轻学子们之间的笑谈,而到了京师开封的学子口中,这个称呼就带有四五分讥讽之意了。直到欧阳修开口称赞之后,这种用讥讽味道谈论王景范的人才少了不少,而胡瑷与王景范在分道台上辩经,而且长达两个多时辰未落下风,虽然最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胜负,但是天下又能有几人与胡瑷一对一的在公开场合辩经?不说不落下风,只要有这个资格就已经表示这个人的学问非同小可了,更何况胡瑷在辩经之后对王景范的推崇溢于言表绝非奉承。
胡瑷在白沙书院讲学八天,腊月二十一才离开白沙书院,临走时还接受了白沙书院“荣誉教授”的邀请,表示在元宵节过后还会来白沙书院讲学十天。胡瑷也成为白沙书院第一个名誉教授,在此之后欧阳修、苏洵、梅尧臣、包拯、周敦颐等人都陆续的来白沙书院讲学,并且成为白沙书院的名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