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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宁璟的哭诉之后,唐司崎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宁璟这种痛苦和担忧到底从何而来。那是一种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恐惧,曾几何时,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
唐司崎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宁璟的喜欢并不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他和宁璟,从某种角度来讲竟然是那么相似,是那么同命相连。
当年,母亲艾比亚比去世之后,唐司崎也是这样的感觉。
还记得那时唐司崎六岁时后的初秋,夏天刚刚退去,天气被蒙蒙秋雨笼罩着,艾比亚比靠在窗边低声说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她习惯将那个“寒”字说得很短促,好像她从心底畏惧那个字,不愿意承认周身的寒冷一般。
艾比亚比那个时候已经非常消瘦,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虚弱。在那段日子里,唐司崎已经渐渐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考验,一场提心吊胆的较量,仿佛老天爷随时都会将母亲从他的身边夺走一般。
但是,畏惧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它改变不了什么,该来的一切,早晚都会到来。
于是就在一个和往常无异的清晨,灰暗的云层笼罩着头顶,就是在那天早上,唐司崎醒来后看到了坐在厨房桌子上的艾比亚比,她的手中还捧着一束新鲜的秋菊,可是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和秋菊一样皱了起来。
艾比亚比死了,身体比寒冷的秋季还要让人浑身冰冷到颤抖。
那时候的唐司崎所感受到的,就是和现在的宁璟相同的感受,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好歹唐司崎还有个父亲,哪怕他这么多年做的不少事情都是单纯地为了报复唐凯、为了让他痛苦,但是至少难也算是牵绊的一种,就像是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仇恨而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看起来他们也活得很好。
唐司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更加能理解宁璟的痛苦会比自己的痛苦更加严重,十倍,甚至是二十倍。
“好了,”唐司崎抱着宁璟,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看她在自己的怀里蜷缩抽搐,像是个柔弱的孩子,“别害怕,有我在,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你想知道的过去,我来帮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