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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呼为老侯的队员仰面闭了闭眼，良久后才道：“你有没有吃人肉……”
“我……”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回答说自己没有吃，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隐藏不住自己眼中的情绪，他更知道，眼前那几个如虎狼一样的男人可以轻易地看穿他在作假。
“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吃人肉！”老侯破口大骂，眼泪糊了一脸，“我只需要这一个答案。”
男人的情绪瞬间崩溃，他紧紧地抱着被他视为救命符的队员，为自己做着辩解，“我……没有……不是我……我不想吃的，可是他们……他们都在吃，如果我不吃，我就得继续吃树叶，吃青草，继续挨饿，我受不了了，老侯，你是知道的，自从我被查出来患有高血压高血脂之后，我就戒掉荤食了，我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我真的饿的快不行了……呜呜呜……老侯，你要相信我，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我经常做善事，捐款给希望小学，到地震灾区做志愿者，定期去孤儿院看望失去亲人的孩子……”
“可你吃人肉了……”队员抽泣不停。
男人忽然出离地愤怒，“难道末世前我做了那么多的善意就不能抵消我吃人肉的罪孽嘛！凭什么别人能吃，我不能吃！你嘴里说的轻松，你们出去找吃的，吃的饱饱的回来，可是我们呢，我们必须呆在这该死的地方继续挨饿！不吃人肉，我们早就死了！”
“你给老子闭嘴！”王思哲一脚踹在男人的身上，瞪着猩红地双眼，“老子带着一帮兄弟在外面出生入死寻找食物，我们在外面哪怕连一粒该死的米粒都不敢多吃，我们找到了食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你们这群没用的该死的废物！你以为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会比你们多吃一口粮食吗？你们他妈的干吗不跟在我们后面自己去看看！我们沿路只吃他妈的青草！可是你们看不到，你们根本看不到，你们只知道在心中腹诽我们，你们难道就他妈的没想过，我们要是想要贪占那些食物，我们干吗要回来分给你们！我们的嘴他妈的用线缝起来了是吧！我们自己难道不会吃嘛！”
王思哲出离的愤怒，胸中的所有怒气在这一刻开始爆发，“你们只会抱怨，只会抱怨自己挨饿受苦，你们要是有胆量，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寻找食物！我们带回来的食物不是它们自己长腿跑到我们怀里的，是我们从别人的手里抢来骗人的，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从丧失群里面带回来的！你们饥饿，你们挨饿，可你们为此做了什么！”
男人默默无言，良久良久，当他抬头看到泣不成声的挚友老侯时，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老侯道：“老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向你提要求，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吃人肉，不该做泯灭人性的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等我死了，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她没有吃过人肉，她还是纯洁的，如果你愿意，等她再过两年十八岁了，你就把她娶回家吧，我这个当爸的欠下的债，只能让她去还了。”
“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都被关在地下车库里面，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吃过人肉……”
老侯紧闭双眼，含泪点头，“等你死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蔓儿的，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是我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她饿着的，有我一身穿的，绝不会让她着了风寒受了凉……”
“这样我就放心了。”男人像释放了掉了全身所有的压力，他从老侯手机接过老侯已经上了膛的步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微微一笑，“再见了我的朋友，照顾好蔓儿，保重身体，再见……”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钻入男人的太阳穴中，飞溅起一片血花和带着火药味的青烟，老侯一把扶住男人的尸体，放声大哭。
随着男人的死，人群中再次爆发出呼天抢地的嚎哭声，他们害怕，他们绝望，如男人那样有所依靠的人都不能摆脱一死的命运，更何谈是他们？
为了活下去，为了继续卑微地活下去，他们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头，就算是额头上磕出血来都在所不惜，他们不敢看眼前的人，不敢抬头，甚至除了求饶和哭之外，其他的一丝无关的声音都不敢发。
王思哲将目光看向刘向东，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希望刘向东来定夺他们的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