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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冬天太冷,燕子飞不过去,季怀真的燕子却永远停歇在他的肩头。
拓跋燕迟突然不动了,明白过来为何在皇宫中的那一夜,季怀真固执地要他熄灯。
他似被定住般,只把头埋的低低的。
季怀真突然道:“你哭了?”
正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一滴接着一滴,打在他肩膀上,那抓着他双臂的手终于换了个姿势,再也忍受不住,死死搂着季怀真,双掌按着他的背往自己怀里压。
搂住季怀真的那一刻起燕迟又是一怔,自重逢以来,他并没有机会好好抱过季怀真,即使在临安皇宫那一夜要做戏给阿苏尔看,彼时尚有隔阂,肢体纠缠间充满怨恨不甘,如今这样一抱,才发现季怀真只剩了一把骨头。
“殿下,别哭了。”季怀真苦涩道:“我如今腿不太好使,有点站不住了……”
燕迟无助地抽噎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能跟我回上京,上京太危险了,你若回去,就会变成我大哥的一把刀。我……我没有万分把握……”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是在闲暇之余反复想着,是否还是如当初一般一无所有,什么都护不住,只是碰上季怀真,拓跋燕迟在两年内以军功眼界筑起的围墙便被激得粉碎。
季怀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像平时安抚阿全那样,轻抚着燕迟的头,顺着他的长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狼啸划过夜幕。
燕迟脸色大变,猛地抬头,机警朝外看去,脸上醉意顷刻间消失殆尽。季怀真不安道:“怎么了?刚才那声是谁发出的,是弱弱还是火烧?”
片刻过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向着这处来了。
燕迟立刻将季怀真衣服拉好,下一刻,乌兰步入帐中,他看着季怀真沉声道:“大事不好,方才白雪姑娘带着你女儿在帐中休息时,有一伙蒙面之人闯入强行把你女儿带走,白雪姑娘为救你女儿,也跟着被一起带走了。”
话音未落,燕迟与季怀真已是同时冲了出去。
獒云刚收到消息,也往这边赶来,只见那营帐之内空无一人,有些许打斗痕迹,却并无血迹,不等季怀真松口气,便被案上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上面摆着一枚缺口的鱼刻玉珏。
这东西季怀真和燕迟二人都无比熟悉。曾经季怀真每次扮作陆拾遗时,就是用它作为辅证,此玉珏为一对,一个给了季家,一个给了陆家。两年前季怀真顶替陆拾遗出使敕勒川之时被瀛禾一眼识破身份,这玉珏也被他扣下,再不曾归还。
燕迟拿起玉珏一看,面色沉下,对季怀真道:“是大哥的人。”
不等季怀真说什么,又一人匆匆赶来,正是先前派出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