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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屏风,他听到谢婉宁衣服摩挲的声音,想必她也在换衣服,满室幽幽的梅花香,烛火发出微弱的光,他一时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谢婉宁已经穿戴齐整等着他。
“头发上全是水,坐这儿我给你擦擦。”
沈淮序乖乖做好,任由谢婉宁拿个干帕子,一点一点给他绞头发。
谢婉宁没有再问他出了什么事,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沈淮序不想说的事,别人就休想知道。她何尝不是这样,处在错位的人生里,太多的身不由己,只能自己承受,慢慢舔舐伤口。
两人默默无言,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两颗伤痕累累的心,渐渐贴在了一起。
沈淮序扭头抓住了谢婉宁的手,“不用绞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快躺下,别再着凉了。”
他不由分说地将谢婉宁拉到大床上,将人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则坐在床边,却仍拉着她的手没舍得松开。
这一折腾,原本好好的气氛,突然就暧昧起来,尤其他们的亲事,在长辈口中议定之后,两人再共处一室,心里多少会有点想入非非。
沈淮序定了定心神,这才缓缓说道:“阿宁,我要去趟渭南,可能要走好几个月,你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谢婉宁心里一惊,去渭南?前世沈淮序去渭南差点搭上了一条命,今世她已经很努力地改变了,为何有些事,还是按照前世的路线走?难道她仍然改变不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会不会如前世那般,关在暗无天日的偏房内,脚上套着沉重的锁链?
不,她不要这样,她一定能走出这个牢笼!
谢婉宁忽然凄惶不安地坐起身,摇了摇两人交缠的手,轻声道:“表哥,能不去吗?渭南现在闹水患,我父亲和母亲就在那里……我怕……我怕你也会受伤。”
沈淮序揉了谢婉宁的头发,安慰她,“放心,水患早就平息了。我悄悄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我会去祭拜谢大人和姑母的。”
真如前世一般,沈淮序准备独自去渭南,岂不知,正因为独自去才容易出事。
见沈淮序拿定了主意要去,谢婉宁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想到父亲母亲就葬在了渭南,这么多年她不曾亲自祭扫过,便心生一计,软着声调说:“从渭南走了那么多年,我时常想起儿时住过的小院,那里有棵石榴树,母亲摘了一颗颗扒给我吃。”
说到这里,谢婉宁不禁想起母亲来,眼里慢慢闪过水光,心里也开始酸涩地疼。
沈淮序将她拉进怀里,安抚她说:“那我给你带石榴回来好不好,再找人将那棵树挖回来,种在无忧院,以后我也给你扒石榴吃,好不好?”